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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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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節

何要害我孩兒?”

他見錦心依偎在徐姨娘身邊,似是怯怯的模樣,忙道:“還不快帶姐兒到樓上休憩,都在這裏看什麽鬼熱鬧?若是叫姐兒受了驚嚇怎麽辦?”

他呵斥一聲,盧氏與繡巧連忙上前,蕙心輕聲道:“我帶阿沁上去吧。”

確實是場鬼熱鬧。

錦心心裏默念,可卻是她期盼了已久的鬼熱鬧。

她當即抿抿唇,道:“父親,阿沁要在這看著,看看媽媽是為何要害我!”

親眼看著,這位上輩子給她身子崩潰埋下最深的隱患的“胡媽媽”,會落得什麽樣的結局。

錦心的身體休養多日,倒是能經得住一段時間的清醒,那日匆匆有感醒來卻只堅持了不到一刻鐘,就是為了攢著氣力,今日能多看兩眼這“鬼熱鬧”。

或許是這一世身體太弱的緣故,她每次清醒,都會感到十分疲累,事後也一定會病上一場,故而她並不敢長久清醒。

她隱隱可以感覺到自己如今是將三魂七魄分出了一部分,大半常日都沈睡著養精蓄銳,小半來維持這個身體,但卻都是一個人,只是一個記憶完全,一個懵懵懂懂,只有隱隱的直覺。

既聽她這樣說,又見她眼圈通紅強作堅強的模樣,文老爺只覺心都化了,再不忍說些什麽,只得道:“也好,那就坐下看。”

蕙心走到錦心身邊握住她的手,入手覺著手心冰冰涼的,忙低聲道:“還不給姐兒灌個湯婆子來。”

繡巧忙去灌湯婆子,婄雲利落地出來磕了個頭,道:“家父生前曾在西南邊境行醫,也帶婢子去走過一遭,見識過‘罌粟花’的厲害。此物藥力極強,人食之上癮,曾有店家用罌粟殼罌粟殼入湯,便可使七尺強健男兒上癮,從最初偶爾到店,到三五日一次、乃至日日光顧,身體再不覆從前康健,添了諸多病癥,到家父面前求醫,家父百般施策,因他無法戒掉湯飲,也是枉然。

姑娘身體孱弱,更經受不住藥力,且這藥粉多半是提純過的,香氣濃郁藥力更強,只怕用上兩劑,便會叫姑娘的身子垮了。”

文老爺面色鐵青,手緊緊握拳,看向胡氏的目光中仿佛帶著刀子,叫胡氏渾身戰栗,支支吾吾地竟發不出半聲言語。

偏生此時閆大夫卻道:“竟然如此……老朽卻想起來了,去歲老朽與師兄交流醫道,他也曾往西南邊陲走過一番,那番與我說起有一種花朵生得十分艷麗喜人,實則卻是害人的毒藥,想來便是此物了。若老爺心存疑惑,不如請我那師兄過來一趟,他也曾在西南邊陲見識過那物,此時一驗便知了。”

文老爺忙問時間,聽到還不算太晚,忙命人套車架去接如今正在郊外寺中清修的葉大夫,即是閆大夫的師兄。

但閆大夫這話說出來,其實已經算是十拿九穩了。

胡氏聽了,仿佛無形之中有一道驚雷劈在她身上,叫她癱軟在地,腦子裏一片空白,連一句辯解的話都想不出來。

徐姨娘恨她恨得咬牙,看向她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一般,恨聲道:“沁兒與你雖不親近,卻也拿你當半個媽敬著,你到底是為什麽要害我的沁兒?她也是你看著長大的孩子啊!”

文夫人冷聲道:“自來人心貪欲,她想沁兒與她親近,能拿更多的好處……是我當年看走眼了,才叫沁兒受了這一回驚嚇,也叫妹妹受驚了。”

她心有歉疚,徐姨娘卻不敢受,忙道:“哪裏是太太的過,卻是我的過失,這些年看在她男人跟著老爺東奔西走,想她不容易,待她多有寬厚,卻叫這起子小人得了意了!”

這時繡巧卻撲通一聲跪下——因文從林年幼,錦心又畏寒,徐姨娘屋裏四季都鋪著地氈,這會她跪下動靜卻是不小,足可見她是下了多大的力氣。

徐姨娘擰眉道:“繡巧,你這是做什麽?”

繡巧低著頭,像是下了狠心一樣,道:“老爺、太太、姨娘,有一件事,姑娘從前不許我們說出去,怕傷了家裏的顏面,可今日胡媽媽……胡氏做出這等事情,婢子實在是不能再閉口不言了。”

文夫人太陽穴一跳,道:“你說。”

繡巧磕了個頭,哭道:“我們姑娘的箱籠分成兩份,四季衣裳一份,那些金銀物件一份,盧媽媽管著四季衣裳,胡氏掌管金銀物件。她幾次三番從姑娘的箱籠裏拿錢、拿東西去當,竟將姑娘的箱子當做自家的庫房了!姑娘因她到底是自己的奶媽媽,行事也還有些收斂,又怕鬧出來生了事端大家沒臉,故而叫我們萬不可以說出去。

可近來胡氏行事實在是愈發不像話了,昨日竟將老爺去歲帶回、給姑娘們每人一匣的東洋大珠摸去兩顆,今早姐兒要開箱子她一直找借口推卻,姐兒發現不對,讓我趁著午覺的空檔悄悄開箱子去看,才發現她為了補娘家弟弟的賭債,竟連姑娘的愛物都拿去了。”

蕙心忍不住低聲憤憤罵道:“真是不像話!阿沁你實在是心太軟了,這種人,和她顧忌什麽情分臉面!”

嗯,是不像話,我縱容出來的。

錦心一面抿著唇輕輕一點頭,一面看向胡氏,眸光泛著冷意——若不是她有意縱容,在胡氏面前做出怯懦模樣,胡氏其實是不敢對她的愛物下手的,何況又是文老爺帶回來的珍貴之物,不定幾時就會有人查看的東西。

若不是婄雲收買人引導胡氏的弟弟,他也不敢猖狂到成百上千兩地賭博,賭出那麽大的窟窿,讓胡氏來添補。

如今這場面,多熱鬧,多好看啊。

第十七回 戰鼓擂:心頭的最後一塊大石……

那位葉大夫趕來時是已是月上中天了,文老爺忙道失禮,文夫人帶徐姨娘、蕙心、錦心避到內屋,將紗帳垂下,聽文老爺與葉大夫客套幾句,文夫人心有急意,卻不好開口催促。

幸而文老爺也記著正經事,心裏也著急,略客套兩句忙進入正題,若非葉大夫這些年與文家也有些往來,因為錦心的身體受了文家不少資助,這會怕真是要惱了。

但也因有幾分熟稔,此時聽文老爺將事情道來,只說是內宅仆婦有人想在四姑娘的湯飲中下藥,他便正色起來,忙將閆大夫手中那一包藥粉接過,細細嗅聞查看。

半晌後,見他緊蹙的眉心與沈沈的面色,文老爺哪裏有不明白的?登時眸中布滿冷芒,葉大夫輕聲問:“敢問此物可曾入了姑娘的口了?”

“未曾。”文老爺搖搖頭,“下入湯飲之前,便被姐兒身邊一懂醫理的婢子撞破了。”

婄雲的說法是前面撞到過胡氏鬼鬼祟祟一回,當時見灑了滿地的藥粉,只覺得熟悉卻沒想起是什麽,後來想起,忙緊盯住胡氏,她一動手便抓了個正著。

葉大夫聽了,長松了口氣,“如此可是萬幸,不然此物若入了姑娘的口,這些年來的調理怕是都白費了。”

文老爺駭然大驚,看向癱軟在地的胡氏時狠厲更甚,胡氏渾身發抖,背上冷汗津津,連半句辯解的話都擠不出來。

或者說她本就不是什麽心思玲瓏伶牙俐齒之人,文夫人當年將她指給錦心做奶娘就是想叫徐姨娘好拿捏,卻沒料到這人不僅是不聰明,她根本就是蠢!

葉大夫又將此物的藥力、成癮性之可怖說來一次,眾人心中更是後怕不已——葉大夫的話,他們自然比婄雲這個小小年紀的婢子說的更放在心上。

徐姨娘聽了葉大夫所言,咬緊牙關不肯落淚,緊緊抱住錦心,摟著女兒的手臂都在輕顫,不停地喚:“沁兒,沁兒,我的沁兒……”

“……阿娘。”事情算是了結了大半,熟悉的疲累感湧上,又因徐姨娘摟得太緊,錦心也感覺有些氣促胸悶,但卻因眷戀這溫暖的懷抱而不想推開徐姨娘,只緩緩擡手環住她,軟軟地道:“我在,阿娘別怕,我這不是什麽事都沒有嗎?”

“胡氏這個賤婦!”徐姨娘猶自咬牙切齒地罵著,險些失去女兒的巨大驚嚇叫這個素來以溫和柔順示人的女子滿心怒火,什麽也顧不上了。

還是蕙心見錦心情況似不大對,忙上前來道:“徐姨娘,沁兒折騰了這一夜,又受了大驚嚇,這會子怕是不大舒坦,還是叫丫頭們煎一貼藥來吧。”

徐姨娘聞聲大驚,文夫人已隔著簾子請閆大夫過來替錦心診脈,文老爺不放心又叫葉大夫給診了一診,師兄弟兩個都道是“心力交瘁、氣血虛虧”,並兼有“心脾兩虛”之癥,共同斟酌商討出一個方子。

寫下方子後,見文老爺滿腔怒火都快壓抑不住了,閆大夫忙道:“老爺還有家事要處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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